火舌舔舐后颈时，我撞开地下室的排风管道。陈露的狂笑混着汽油爆燃声，在逼仄的金属管道里折射成夏蕊的呜咽。手机定位显示正在穿越前司地下停车场，通风口栅栏外闪过周砚的商务车尾灯。

"游戏体验如何？"

佛珠声贴着管壁传来。周砚敲击着排风管，节奏竟与三年前夏蕊求救的摩斯密码相同："母体14号果然擅长绝境求生。"

我攥着从实验室抢来的胚胎储存管，液氮雾气在掌心凝成股票走势图。当消防喷淋系统启动，水流在管壁汇成数字时，突然想起陈露纵火前塞给我的药包——那堆熬过的中药渣，此刻正在防水袋里组成K线形态。

"GY医疗今早涨停了。"周砚的投影出现在水幕上，"托林小姐的福，我们找到了最稳定的生物电池材料。"

排水管尽头是前司的垃圾处理中心。当我掰开分类箱，成堆的中药渣从"可回收物"窗口倾泻而出。防风打火机点燃药渣的瞬间，苦味中腾起诡异的檀香，灰烬在地上拼出六位数代码——前司上市时的股票代码。

手机震动，证券APP自动弹出GY医疗的操盘记录。每次涨停前夜，垃圾处理中心都会运出三十吨药渣，成分检测报告显示内含促排卵药物残留。

"你们用中药渣传递内幕消息？"

"是筛选合格母体。"周砚的真身从阴影里走出，佛珠里嵌着的微型屏幕显示实时股价，"比如在药性相克的方子里，能坚持喝三个月的..."

他突然拽着我撞向监控盲区的变电箱。指纹解锁的暗格里，成捆的胚胎移植同意书按股票代码分类，最近那叠标着"14号母体概念股"。

变电箱后的暗门通往周砚办公室。当我将中药渣代码输入保险柜，金属门弹开的刹那，冷气扑出上百支监控视频——我公寓的每个角落，甚至三年前做人流时的手术室。

"优秀的母体需要24小时保育。"他调出段隐藏录像：陈露每晚在我咖啡杯滴入褐色液体，床头柜的安神香炉里混着催卵药。

保险柜最深处躺着本《母体培育日志》，最新记录令人窒息：

**「14号出现排异反应，建议启用克隆体。备注：其卵巢活性匹配陈露基因，可尝试卵胞质置换。」**

手机突然自动接入公司内网，加密邮件显示我正在竞标"生物电池"项目。标书附录里，我的体检报告被做成路演PPT，子宫透视图旁标注着"续航能力：278小时"。

"惊喜吗？"周砚抚摸着监控屏里的克隆胚胎，"你每喝一次中药，都在帮股东们筛选最佳投资标的。"

走廊传来陈露的拖把声。我砸碎消防栓取出安全斧，劈向监控主机的瞬间，所有屏幕弹出同一个画面：夏蕊在火场中挣扎，腹部隆起异常弧度，手指在焦黑的地面抠出带血的股票代码。

"救...救孩子..."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胎儿心电图。当我用斧背砸开通风管道，陈露的拖把杆卡住逃生通道，她烧伤的脸在电流中闪烁："你以为逃得掉？每个克隆体都烙着交易代码。"

前司警报声与证券所开盘铃同时炸响。我翻出围墙时，手机收到券商推送：

**「GY医疗发布新品，生物芯片材料突破，股价飙升12%」**

配图是实验室胚胎显微摄影，细胞膜上浮着我的工号。

跨江大桥的晚风灌满衬衫，我站在栏杆外打开直播软件。当镜头对准小腹的旧伤疤，周砚来电显示在公屏："你猜那些喝过中药的股民，知不知道自己买了人命期货？"

定位突然被共享给所有关注者。我转身将胚胎储存管抛入江心，夜色中亮起无数无人机的红点，机腹悬挂的试管里，三百个"我"正在液态氮中沉睡。

手机在此刻黑屏，倒映出江对岸的巨幅广告牌。新发布的生物芯片海报上，夏蕊的胎记被做成防伪标识，宣传语闪烁如血色：

**「延续您的人生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