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老家门锁转动第三圈时，烧焦的糊味从门缝渗出。我举着防狼喷雾踹开木门，墙上的电子钟永远停在03:14，正是三年前消防记录里火灾发生的时刻。

阁楼传来重物拖拽声。

我踩着碳化的楼梯往上爬，手机电筒扫过墙壁，突然照出密密麻麻的抓痕——不是火烧的裂纹，而是指甲生生抠出的"SOS"。

"别动。"

陈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从天花板传来。她倒挂在阁楼横梁上，烧伤的左脸贴着张泛黄照片，画面里五岁的夏蕊正在孤儿院门口吃冰淇淋。

"你偷换过她的档案。"我攥紧从诊所偷来的钥匙，"火灾当晚根本没人死亡，殡仪馆记录是伪造的。"

陈露突然甩出捆消防报告，纸张在焦黑的地面铺成扇形。2019年4月14日的出警记录里，消防员名单首位被涂改液覆盖，隐约能看出"周砚"的笔迹。

"他们用丙烷纵火。"她指尖划过夏蕊床底提取的助燃剂成分表，"就像处理不合格的实验体..."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账号发来段行车记录仪视频。凌晨两点的火灾现场，印着前司LOGO的商务车正从后门驶离，车尾号牌被泥浆糊住，挡风玻璃映出周砚的侧脸。

阁楼暗格里的保险箱沾着血指印。当我插入诊所偷来的钥匙，陈露突然扑上来抢夺，我们在灰烬中翻滚，扯落墙皮露出烧变形的保险柜门。

"你才是替代品！"她嘶吼着扯开我衣领，指甲划过锁骨处的旧疤，"这道伤口不是玻璃划的，是剖腹产——"

保险箱弹开的瞬间，冷冻管的冷气漫过脚背。十二支胚胎储存管整齐排列，标签印着不同母体编号，第14支管内悬浮的胚胎手脚俱全，头颅处嵌着微型芯片。

"看胎记。"陈露打开紫外灯，胚胎后背浮现蝴蝶状荧光斑，与我腰间的胎记完全吻合。

手机自动播放起加密录音，是夏蕊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们把我的卵子做成生物电池！林主管你明明签过同意书..."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份全员签署的《体检样本授权书》，附录小字里藏着胚胎培养条款。陈露从工作服暗袋掏出皱巴巴的合同，乙方签名处摁着我的指纹。

"火灾是为了销毁失败品。"她抚摸着胚胎储存管，"我女儿的心脏，现在还在周砚的佛珠里跳动。"

阁楼地板突然塌陷，我们跌进地下实验室。福尔马林池里泡着具女尸，小腹剖开的伤口缝着金线，正是前司高管的独门缝合手法。当我扳过尸体面部，防毒面具后的脸让我血液凝固——是大学时期失踪的室友。

陈露的拖把杆突然变成电击器："惊喜吗？你的人生早被编辑成代码了。"

警报声从头顶传来，我撞翻实验台，碎玻璃割开冷冻管。胚胎顺着排水管消失前，暗格弹出本相册——陈露抱着婴儿时期的我站在孤儿院门口，照片背面写满"替代品"。

手机在此刻收到基因检测报告：

**「样本14号与陈露线粒体DNA匹配度99.9%」**

窗外传来商务车急刹声，周砚的佛珠碰撞声像催命符。陈露突然将汽油浇满实验室，打火机映亮她癫狂的笑："妈妈这就送你去见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