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销魂两自愁,垂鬓斜阳留无影;青丝三千还萋萋,绵绵相峙归无音。
世界上本就有很多巧合的事情,这种巧合并不是很容易碰得到的,而此刻的千音与骆幽风显然正有幸得到了这个巧合,但究竟是有幸还是悲哀呢?谁又知道呢?
在这个逃命地夜晚,显然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千音带着骆幽风跑出来之后,后面就一直有“七杀”中的“四杀”地、玄、日、月紧追着不放,并且距离是越拉越近,这当然是骆幽风拖累的,他那点粗陋的身法,怎么跑得过后面那几个迅疾的杀手。
前面是一片竹林,幽幽间有几丝亮光跳动着,好似一根根救命稻草。在如此夜晚,在如此僻静之地竟然还有光亮,那就说明有人,更说明了对方还不是普通人,必定是高人了,而且还是有品味的高人。因为自林间有琴箫合奏之音缓缓流出,连月亮也为之失色,这琴声似一个有说不完心事的少女,缠绵悱恻,如江南的雨,淅淅沥沥;而那箫声则多了几分期盼,正是思君归,君不语,只为君而鸣。
走得近了,才发现竟然是那天在大祭司身后的八部部主中的巽部部主风飘扬与泽部部主纤雨殇。此刻,他二人正在琴箫合奏,但两人显然是心事重重,眉头紧锁,风飘扬依旧白衣飘飘间,如遗世独立,但任谁都感受的到他那眉间的忧愁;而纤雨殇亦是一袭黑裳裹身,玲珑身段尽显无疑,举手间却也是一抹抹哀愁流出,好一对璧人,只是太多忧愁。
蓦地,琴箫皆顿,二人显是知道到了有不速之客窜入。二人所处之地乃是竹林中心,好大一片阔地,两排灯笼如长蛇般挂在竹间,随风飘飘,忽明忽暗,别有一番情趣。
“雨殇,一年一次的琴箫合奏,却不想也有人打扰,难道是天意使然。”风飘扬浑然不顾众人,似喃喃自语般对着纤雨殇说道,神情凄惨。
纤雨殇一声叹息后,忧忧地望着两人,道:“这两人我倒是还算记得,便是那日与唐千在一起的两个少年了,却不知为何神色如此慌张。”
风飘扬却是不识,在他眼里只有纤雨殇,那次好不容易见纤雨殇一面,他又怎会看他人呢?在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纤雨殇,这个他生命中的挚爱。这时闻得纤雨殇之言,这才懒懒地望向骆幽风和千音二人,这一看不打紧,风飘扬的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看着骆幽风的身影,他竟有了些许熟识之感,这怎么可能,他与这少年根本就是第一次碰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近日没休息好,才会出现这种错觉的。
还不及四人有所言语,后面的追兵已是近在咫尺。但四杀显然也发现了有人,是以凝神戒备,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对方不是易与之辈,能不冲突完成任务自然最好,他们可不想节外生枝。
而风飘扬与纤雨殇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那种让人厌恶地杀气,杀手当然令人厌恶了,因为遇到他们就意味着你遇到了死神,他们都是死神的使者。
“铮”,纤雨殇一拨琴弦,如清泉淙淙,让人心下一片新凉,她如出水芙蓉般缓缓站起,贝齿轻启,寒声道:“诸位来之何事?”
地杀淡淡地说道:“二位自做自的,不必管我们。”
骆幽风见两人皆是清纯脱俗,乃是神仙般人物,心下不禁抱着一丝侥幸,叫道:“两位哥哥姐姐救命啊,他们是‘七杀阁’的魔鬼,被他们抓走的话,我们就完蛋了。”
两人眉间同有一丝惊讶闪过。
“想不到在这荒山野林间,我二人竟然能碰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七杀’中的杀手啊,实在荣幸之至。”风飘扬依旧不卑不亢,眉宇间哪有久仰之意,满是不屑。
地杀可没闲工夫和两人客套,一声令下,身后两位杀手便往骆幽风扑去,饶是骆幽风滑头,但在两大杀手的围攻下怎能逃脱,被抓是迟早的事。而千音早已被令两位杀手围住,一时倒也抽不出时间来援救,更何况四杀还未出手呢?
一阵风吹过,一怔间,骆幽风只觉身子一空,再看时,人已经在纤雨殇身后了,实在诧异至极。而那边千音也已摆脱两个杀手,往这边奔来,身法飘飘,好不绚丽。
“驭风而行,诡变无穷。”地杀不愧老于江湖,一语道破,“敢情阁下是‘八卦流’中的巽部部主了。”
风飘扬也是惊讶地杀的眼力之高,方才他借风势,使展“驭风劲”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想不到还是被这个杀手给认出来了,可见对手的武功不低。
“看来今日是留不得你们了,既然你们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玄杀笃定地说道。
纤雨殇此刻的脸色可以称得上冰雪了,方才她与风飘扬好好的琴音合奏,无故被打搅,她还未找四人算账了,现在玄杀竟然如此出言不逊,她怎能忍受,而风飘扬见纤雨殇脸上阴晴不定,以他二人的感情,自是知道纤雨殇动怒了,立马同仇敌忾。
“‘七杀’就能天下第一了吗?”纤雨殇冷冷地说道,“我们可是任人宰割之辈,有本事的放马过来。”众人无须再言,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纤雨殇缓缓坐下,春葱般的玉指间琴音缓缓流出,但却有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泥泞之的感,对,就像是陷入泥沼,不能自拔的那种。
“囚泽无形,‘囚泽劲’,你是兑部部主。”终于,地杀不再轻松。要知道,“八卦流”的两大部主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兄弟四人与他们两人实在不知谁胜谁负﹗见地杀已认出自己来,纤雨殇十指也停了下来,淡淡地说:“本来,我也不想插手‘七杀阁’的事。可是你们太过分了,那我只有求教诸位了。”其实,纤雨殇还是很喜欢这两少年的,本就想帮二人,现在,只不过有了一个冠冕堂皇地理由罢了。